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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朗(汪曾祺之子):
他写过一篇《西南联大中文系》,里面谈到当时的教授如何爱才,还举了不少例子。有一个同学交了一篇关于李贺的读书报告给闻一多先生,说别人的诗都是在白地子上画画,李贺的诗是在黑地子上画画,所以颜色特别浓烈,大为闻先生激赏……读书报告还有一句评语:“比汪曾祺写得还要好。”这篇报告是他替晚他一届的同学代写的,闻先生对此并不知情,但看得出有汪曾祺的风格。
他还写过一篇短文《艺坛逸事》,里面提到京剧名角郝寿臣受聘为北京市戏校校长,就职时对学生讲话,念的是秘书写的稿子。稿子里有一段说,旧社会的梨园行,不养小,不养老,多少艺人唱了一辈子戏,临了是倒卧街头,冻饿而死。郝校长念到这里非常激动,一手高举讲稿,一手指着讲稿说:“同学们!他说得真对啊!”文章的结尾,老头儿为郝寿臣的行为写了几句“赞”:“人为立言,己不居功。老老实实,古道可风。”读者大概不知道的是,郝寿臣念的稿子,也是汪曾祺写的。只不过他并不是校长秘书,当时在北京市文联工作,奉命为郝寿臣写的发言稿。
汪曾祺看人看事的角度,往往与一般人不同。
老头儿写文章,不喜欢煽情。
他写的回忆亲友的文章一般也很节制。他写过许多关于他的老师沈先生为人为文的文章,心态大都比较平和,尽管他对沈先生多年的遭遇一直感到不平。沈先生逝世后,他写过一篇长文《星斗其文 赤子其人》,讲述了自己与沈先生多年交往的许多事,谈到与沈先生后的告别只有几句话:“沈先生面色如生,很安详地躺着。我走近他身边,看着他,久久不能离开。这样一个人,就这样地去了。我看他一眼,又看一眼,我哭了。”就那么几句话,把他对沈先生的感情写尽了。
老头儿回忆亲友的文章还有一个特点,越是亲密的人,越无话可说。沈先生是一个例外。作家中,他和林斤澜的关系好,交往也多,但是关于林斤澜本人他只写过一篇短文《林斤澜!哈哈哈哈……》,虽然很传神……
内容简介
本书是汪曾祺对文坛、梨园往事的回忆,涉及老舍、沈从文、赵树理、裘盛戎等作家、艺术家的生动鲜活的故事,结集出版。既是美文,又具有文学、戏剧的史料价值。
全书含三部分内容:一、对多位作家的回忆及自述,二、对戏剧界名角名剧及戏剧活动回忆,三、汪曾祺创作回忆。
朱光潜先生在一篇谈沈从文的短文中,说沈先生交游很广,但朱先生知道,他是一个寂寞的人。吴祖光有一次跟我说:“你们老师不但文章写得好,为人也是那样好。”他们的话都是对的。沈先生的客人很多,但都是君子之交,言不及利。他总是用一种含蓄的热情对人,用一种欣赏的、抒情的眼睛看一切人。对前辈、朋友、学生、家人、保姆,都是这样。
——《我的老师沈从文》
那时作家下乡,总得穿得像个农民,至少像个村干部,哪有穿了水獭领子狐皮大衣下去的?可是家乡的农民并不因为这件大衣就和他疏远隔阂起来,赵树理还是他们的“老赵”,老老少少,还是跟他无话不谈。看来,能否接近农民,不在衣裳。
——《赵树理同志二三事》
戏曲界有一个很通俗、很形象的说法,把演员“入了戏”,“进入了角色”,叫做“附了体”。盛戎真是“附了体”。他对剧作者的尊重完全不是出于礼貌。他是真爱上了这个剧,也爱作者。
我和盛戎从未深谈,我们的素养、身世、经历都很不相同,但是我认为我和盛戎在艺术上是“莫逆”。我没有为任何戏曲演员哭过,但是想起盛戎,泪不能止。
——《一代才人未尽才——怀念裘盛戎同志》
………
作者简介
汪曾祺(1920—1997)
江苏高邮人,中国现当代著名作家。被誉为“抒情的人道主义者”“中国后一位士大夫”。
他从1940年开始发表作品,其创作生涯历经半个世纪,跨越两个时代。他前承五四新文化传统、师从沈从文,后启寻根文学回归民族传统的思潮。他的创作,小说、散文、戏剧、文论、新旧体诗等诸体兼备,皆取得很高艺术成就,堪称文体家;又兼及书画,多有题跋,以博雅名世。
《汪曾祺全集》于2019年出版后,读者反响热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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